【武靖】临江仙11
刘彻走到温泉池边，萧景琰只留下瘦削的锁骨和线条修长的脖颈，他转过头看着刘彻，往旁边挪了挪，请君入瓮的姿态，轰得刘彻头晕脑胀，下身涨得生疼燥热。
萧景琰目光落在刘彻裸露出的身体上，结实的肌肉既不虚浮也不夸张，缀在人身上，好看的过分。
他笑起来，似乎是在赞美这样的男人味，也似乎是在感慨刘彻得天独厚的俊朗。
“景琰，”刘彻靠的不远不近，留出一个让自己可以保持清醒的距离，“舒服吗？”他这样问道。
萧景琰只觉得自己要溺死在漫涨的水蒸气和刘彻身上浓郁强烈的荷尔蒙里。他在情窦初开的时候，身边陪伴着的就是这样的气息，像一个深藏起的秘密，生怕刘彻知道以后，会对自己感到恶心。
他像濒死的猫贪恋着在刘彻身边的被疼爱的感觉。
刘彻透过雾蒙蒙的水汽看着萧景琰精致的眉眼和熏得红润的似乎能捏出水的脸颊，他慢慢的小心翼翼的靠过去，直到萧景琰的呼吸直直的扑在自己的鼻尖，他歪歪头，还是吻上了那两片看起来柔软诱人的唇瓣，和之前不一样的感觉，像是被蒸的半化掉的果冻。
萧景琰心里炸开了一个念头，他也无数次梦见过嘴唇上这样温暖而轻盈的触感，难道那些都不是梦……
刘彻忍不住去抚慰自己拼尽心神才能抑制住不贯穿萧景琰的欲望，呼吸比萧景琰还要急促，就像溺水而奋力挣扎的人。
萧景琰看着他的动作，哪怕隔了一层不透明的水雾也猜得到水下发生的一切，他有些慌乱的手软脚软的挣开刘彻抱住自己后腰的手。
他踩在脚下的石头上沾满了火山岩温泉里的硫磺，身子一歪直直摔进水里，胡乱吞咽下味道不很好的泉水，呛得气管鼻腔齐齐发涩发痒。
刘彻被他突如其来的溺水吓得几乎全软，也顾不得萧景琰心理的抗拒，死死的抓住萧景琰的肩膀和胳膊拖进自己怀里，拉上了池子。
萧景琰剧烈的咳嗽着，进入水中的那一瞬的混沌和之前与刘彻的耳鬓厮磨融在一起，他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期待刘彻可能会对自己做出的事。
变态。
萧景琰的脑海中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愤愤的骂出这两个字。
“景琰……”压出萧景琰肺里的水，刘彻拿毛巾裹住他，湿答答的头发还滴着水，顺着额角润进枕头里看上去似乎是睡熟了。刘彻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全新的魔怔，他捏捏萧景琰盖在被子里的手臂，还是说了一句，“对不起。”
萧景琰睫毛动了动，“哥……你养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对吗？”
刘彻没想到萧景琰醒着，他的嗓子里似乎突然有了一堆碎石块，硌得他喉咙生疼。
萧景琰睁开眼睛，淡淡的看着他，“……我父亲……你是不是也给了他很多好处？”
“景琰，不是你想的……”刘彻在萧景琰的目光里，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最后，他决定实话实说，“如果我说，我想和你在一起，你还会在意这些吗？”
他几乎忘记了，萧景琰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他郑重其事的表白，听在萧景琰耳朵里，更像是承认了关于卖身契的事实，他确实用几年的高利润买了这个一直叫自己哥哥的孩子的一辈子。
萧景琰沉默着，不在看他，刘彻知道萧景琰转过去的那一侧面颊，一定有难过的情绪，这让他看上去愈发消瘦。
第二天，刘彻就带着萧景琰离开了民宿。萧景琰坐在轿车后座，望着窗外，可是刘彻却觉得有什么不对了，说不上来，堵在心口。
“彻少，您预定的套房已经准备好了，”侍应生恭恭敬敬的说着还算流利的中文，“小少爷，需要帮忙吗？”
萧景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向后退了一步，刘彻意识到萧景琰的不愉快，“引路就好。”
侍应生不是第一次在这里见过刘彻，但是第一次见萧景琰，这小孩子眉里眼里有一种勾人的味道，但是骨子里又似乎硬的彻底，矛盾的结合在一起，不像是刘彻养出来的孩子。
“景琰，不高兴了？”刘彻关上房间的门，把沾了夜晚湿气的外套放在外间的柜子里，唯恐给萧景琰身上带出不适。
萧景琰站在窗边，拉开窗帘望着不远处的广场，还没聚集的人群。
刘彻走到他身后，垂眼看看萧景琰紧抿起的嘴唇和泛着星光的眸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咽咽控制不住的情绪，“烟火表演还要几个小时，先睡一会儿吧……嗯？”
萧景琰也不理他，直直的盯着行走的人群，和欢笑声。仿佛入了定。
萧景琰不肯坐，也不肯休息，刘彻只好站在他身边。萧景琰身上散发着孤独的悲凉，却只能由他自己消结，刘彻被排斥在之外，百般无力，苦水也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
萧景琰知道刘彻陪着自己一整晚，更困乏，现在又站在自己身边，生怕自己会觉得孤单……只是他心里乱糟糟的一团。本以为他会坦然接受，刘彻对他好，是从来没有过的，就算是交易品，这个男人也是真切的关心他，能让他开心，不是太自然的事情吗？
可是萧景琰就是难受……一来，他不喜欢被别人拉开一个屈辱的角度，即使是温柔的，害怕伤害到他的，二来，他见过越多的人，就越觉得刘彻是难见到的那一类，太多的人的注意力围绕着他打转，他能不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萧景琰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即使自己在萧家长大，却依旧被忽视被欺负，而他的母亲，却连萧家都进不得……
夜空上绽放的烟火像彩色的美梦，闯入萧景琰明亮的眼眸，华丽的景象让他恍惚，他的手指压在玻璃上，留下一圈温热的痕迹。
刘彻的手落在他的肩上，没有捏紧，也没有往自己身边拉。
“景琰，”刘彻想说的话都被萧景琰的沉默和虔诚的情绪打散，他喃喃的念着他心里的两个字，多希望他能正眼看看自己，多希望……爱，是一件没有对错不计前嫌的事情。
“女士，彻少不在家，请您预约后再来。”霍去病被舅舅调到刘家老宅来第一天，就遇到了难缠的事。
女人不依不饶的拉紧了身边的少年，“你叫他出来，难道刘家的种也不要了？”
霍去病这才觉得事有异常，他给身边的人递个眼神，淡淡的对女人说道，“您在这里稍等。”
刘据自从听母亲说，自己可能是刘彻的亲生儿子，心里不由得滋生出许多傲慢来，特别是想到上一次被林殊怒斥，对萧景琰的苟且行径未曾得手，心里更是一阵阵的快意。
刘彻刚下飞机，就接到家里下人的电话。霍去病虽然年幼，但是有胆有识，刘彻是想把他介绍给萧景琰认识。
“去病，你先让她们在东楼客厅里等着。”
萧景琰看看他，却没有发问。刘彻常常接到这样的电话，只是交代几句，就挂了电话，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身边。
可是这次有点不一样，刘彻蹙起眉头，眼睛里冒出火来。
萧景琰歪头打量着他的表情，还是握住了他的手。萧景琰觉得，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其实是喜欢着刘彻的心，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像所有普通人一样。
刘彻捏捏放在自己手掌里细长又小小的手，柔软温暖，“我爱你。”刘彻说。
刘据母女听得院子里响起的汽车发动机和轮胎碾压马路的声音，还是忍不住贴到窗边去看。
刘彻迈下车子，又俯下身，拉出一个孩子。
刘据自然认得，萧景琰的样子时常出现在他濡湿的一塌糊涂的睡梦里。
“彻少，他们在东楼里面等着呢，您是不是现在过去看看？”霍去病看到萧景琰还是有些惊讶的，一直听舅舅说，刘彻身边有个漂亮精致的孩子，还在自己的中学里念书。今天对上号，还是惊艳非常。
“嗯，我去看看，去病，你带景琰上楼。”刘彻用大拇指蹭蹭萧景琰的脸颊。
霍去病转头看看萧景琰，“走吧，我在你的房间里准备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你应该会喜欢的。”
萧景琰看看刘彻，对方一副好好玩我去去就回的神情，只好跟着霍去病上了楼。
刘彻拐过走廊，就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母女。
他阴鹜的目光滑过卫子夫的脸，似乎记起了什么，他冷冷的在刘据脸上扫了扫，轻轻的哼出一声，“没想到，你倒是真生出了个儿子。”
“刘彻，我一个人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大，你唯一的儿子。”卫子夫知道刘彻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她一个人带着刘据，也实在入不敷出，撑不下去，虽然她没有吃掉刘彻让人拿给她的堕胎药。
刘彻只觉得自己年轻的时候怎么会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他轻轻的笑了一声，“我记得，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已经20了，怎么会生出这么大的孩子，你能给我个解释吗？”
“这……您可能不记得了，”卫子夫心里乱了一下，随即镇定下来，照着林殊派去的人的说辞继续说下去，“您小时候身边有一个丫鬟，您不知道记不记得了？”
刘彻愣了愣，“你就是那个丫鬟？”他很难相信，她会变化这么大，甚至于再见面认不出模样。
刘彻沉默的看着卫子夫脸上抑制不住的洋洋得意，和刘据新奇贪婪的眼睛，没有萧景琰的澄澈，那么肮脏污秽。
“……你们暂时住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到主屋。”
办完这几天积压的公事，刘彻头疼欲裂，走到萧景琰房间，看着霍去病轻轻的关上了门。
“睡了？”
霍去病有些意外刘彻的出现，不过还是点点头，“是的，小少爷已经睡下了，我也看不出来他是不是高兴……”
刘彻颔首，“你这几天多过来这边，景琰兴许也是感兴趣的。”
“是，彻少。”霍去病把装满模型的袋子拎在手里，告别刘彻，匆匆下楼。
刘彻看着躺在床上呼吸平稳的萧景琰，难过又烦闷。
八面玲珑也算很容易，讨好你却那么难。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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